Election 9

 

2004.04.15 中國時報

喪失論述能力才是國民黨的真正危機

中時社論
 不論要不要正式接受敗選的現實,至少現階段的國民黨已經開始在經歷敗選的苦澀。在李昌鈺離台及四一○抗爭落幕後,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的時間,路線選擇與世代交替的問題立即同步浮上檯面,雖說在第一時間裡黨內領導精英就迅速以「鞏固領導中心」定調,但跡象也很明顯,相關議題已經不能再迴避。對一個曾經在台灣執政長達半世紀的政黨,卻連續在重要大選中敗陣的命運,如果只是歸諸於偶然因素而沉浸於「不甘心」的悲憤中,那

    對現階段的國民黨而言,世代交替只是時間的問題,將進程推到立委選前或選後都沒有什麼不宜;至於要不要持續群眾抗爭的路線,其實也是戰術層次選擇的問題,不同的情勢需要會締造不同的實踐條件,四一○之後要不要再接再厲辦五一九,亦當作如是觀。換言之,我們以為這兩個議題都不是國民黨當下所必須面對的真正危機,國民黨真正的困境在於,面對台灣的現狀與未來,它正快速喪失主導論述的能力。就是這種論述能力的抽空,讓國民黨一旦面臨接班與路線爭執之際,就立即出現會不會分裂的內在焦慮,也都必須一再制式的以鞏固領導中心來作危機處理。

    沒錯,今年的三二○,國親聯盟原本是有機會贏,三一九莫名的槍擊事件,確實造成某種程度翻盤的效果,其中當然不無可能存有「疑雲重重」的內幕,但在一切講證據的今天,只要還沒有真相大白,還是都只能「合理的懷疑」。泛藍陣營必須要有心理準備,槍擊案很有可能與許多重大刑案一樣,淪為真凶難尋的懸案,畢竟當年劉邦友、彭婉如案,李昌鈺都曾被找來協助鑑識,但到今天不都還是停留在懸案階段?泛藍陣營終究不能將其重掌執政的機會,建立在根本不確定的「真相大白」之日吧?更何況萬一若是所謂的「真相」,與原先預期的不同又當如何?將一個政黨的氣勢與未來的命運,整個建立在對一次選舉疑雲的單一訴求上,怎麼說都不可能打開局面的。

    先看破了這一點,國民黨或許才可以更清楚面對真實的自己。是的,區區三萬多票的差距,卻必須落個全盤皆輸的結局,確實令人「不甘心」!但從選後到現在,相關領導人不知有沒有追問一下:為什麼連宋排除萬難結盟的結果,還是只能與扁打成五五波?為什麼執政黨的施政成績那麼差,選票還是照樣成長了百分之十以上?為什麼泛綠陣營每次只要對泛藍打「黨產」、打「黑金」、打「外來政權」等,都會有一定的效果?四年的在野,這些掛在身上的指控,究竟化解了多少?相對的,那些迅速在總統府廣場前集結的群眾,絕大部分究竟是衝著泛藍的理念,抑或只是要表達對扁的不滿而來的?惟有逼自己面對這些問題,並嘗試去尋求真實的解答,泛藍或許才能從悲憤中醒覺過來。是的,三二○所開出的選票結果,國親聯盟或許有點「當贏未贏」,但昔日依恃的所謂基本盤,已經宣告大幅流失,應是不爭的事實吧!

    此刻的國民黨應該思考的,不是我還擁有六百多萬票的民意基礎,而是為什麼會有另外六百多萬人要用選票拒絕我?我該用什麼嶄新的論述與理念,將那些流失的基本盤再追回來?民進黨用國族主義與本土意識擴張了民意版圖,國民黨難道只能有樣學樣嗎?而再怎麼模仿又能勝過「本尊」多少?這正是我們所要說的,國民黨真正的危機,是「核心論述」的抽空。過去有執政優勢,可以藉由資源的選擇性配置,維持住一個由鬆散派系結盟所形成的多數,有沒有理念還不是那麼關鍵,如今歷經兩次重要敗選,以往結盟的派系能夠不被收編已經不容易,如果連能夠打動多數台灣的人心的理念也沒有,那麼年底持續面臨敗選的打擊,也就一點都不令人意外了。

   國民黨必須認清,身為在野黨的宿命之一,就是理想性,就是擁有對編織未來願景與論述的創造力。民進黨藉由本土論述的打造,歷經十數年的耕耘,在本世紀之初終於贏得了執政權,國民黨接下來能藉由哪些新的論述,為台灣人的未來營造新的願景?面對全球化的浪潮與新局,國民黨只要摔掉它的舊包袱、舊思維,不是不能締造它嶄新的進步性,關鍵只在它的領導者,是不是願意將這種打造願景與論述的工程,當作一回事了。

   
■另一種專業.城市文化

為台灣民主辯護──與華人世界對話

◎龍應台  (20040415)   

    編案:選前充滿激情,選後爆發紛爭──台灣的民主難道是倒退的?充滿危險的?對照新加坡的威權體制,以及中國的共產專政,我們敢說:台灣是全世界最勇於實驗自由民主制度的華人地區。作家、評論家龍應台,旅居香港,心繫台灣,於全世界都在注目、指點我們的此刻,發奮執筆,「為台灣民主辯護」!

    台灣人不需要華人的鼓掌,但是他需要鼓勵,更需要理解。在四十年的軍事戒嚴下生活,在五百枚飛彈的瞄準下思想,面對新的強人上台,還要回頭去研究德國的一九三三和義大利的一九二二,台灣人在民主的進程上從無到有,從有到深沉,沒有勇氣,沒有毅力,是做不到的。華人世界,請你拍拍台灣人的肩膀,給他一點默默的溫暖,同時,深思你自己的處境,讓我們彼此扶持吧。

    我們,華人世界

    我們下了飛機不需要調時針。我們說話不需要翻譯,迷了路可以開口就問;我們隨手買份報紙,拿來就可以讀。電視上的新聞和酒酣耳熱的辯論,不需要解釋就可以聽懂,因為,我們屬於一個「華人世界」,同時區、同語言、同文同種。

    我們的履歷非常相似:大多數的我們都有貧窮的童年記憶,少年時對於鎮壓逮捕和政治迫害有了懵懂覺察,大學時開始對西方的開放自由有所嚮往,成熟時,卻發現現實中有太多的人為障礙,阻擋著我們對夢的追求。

    我們的夢,也很相似:傲慢的殖民者,走開;顢頇的專制者,下來;讓公民自己來決定自己的前途。從北京到新加坡,從香港澳門到吉隆坡,我們都在夢想建立一個公平正義的社會,而且從長時期的殖民和專制統治的經驗中我們已經知道,公平正義既不能依靠「仁慈」的異族殖民者,也不能依靠自以為替天行道的本族專制者;民主,遂承載著我們深重的期望。

    在這一種夢想和苦悶的交織下,台灣的民主十幾年來變成華人世界關注的焦點,除了因為它在華人歷史上開創新局之外,也因為它的發展有我們熟悉的軌跡:帝國主義國家譬如日本或英國,在我們的土地上留下或深或淺的工業化基礎;利用這個基礎,華人胼手胝足地努力,又在威權政府的統治下創出經濟成果,同時將經濟成果投資於教育,但是教育水平提高了之後人民轉而向威權政府挑戰要求政治參與,逐漸開展出今天的民主體制。

    華人民主,行嗎?

    華人心底蠢動的問題是:我們的國家或城市,是否也可能沿著相似的規則發展出民主來?中華傳統文化中的封建官僚、血緣觀念、凌駕法治的泛道德思維方式等等,與講究社會契約、強調權利與義務的民主究竟能否接軌?民主是不是會降低政府效率?民主是不是會帶來社會不安?或者,以華人的公民素質,有沒有資格實行成熟的民主?

    台灣的民主是一個公開的當代實驗,在所有華人眼前進行。這個實驗究竟怎麼樣了呢?

    台灣政府在SARS期間的慌張混亂、上下扞格,相較於新加坡或甚至於北京政府在處理善後時的劍及屨及,在華人世界興起一個流行的說法:處理危機時,民主政府不如威權政府有效率。即或不是處理危機,北京或上海近年在城市建設上的高樓暴起,大開大闔,相較於台北建設因為與民眾長期溝通協調而出現的「牛步」效率,也加強了一種印象:民主等於低效率。

    台灣國會裡相互嘶吼、打耳光、扯頭髮的鏡頭傳遍全球,國際社會引為笑談,華人社區更是當作負面教材。民主制度裡可能有的弱點,譬如粗暴多數犧牲弱勢少數,譬如短程利益否定長程利益,譬如民粹好惡凌駕專業判斷,在台灣民主的實例中固然比比皆是,但是隨著國會不堪入目的肢體和語言暴力,輔以電子媒體的追逐聳動煽情而更被放大,以至於政治「台灣化」這三個字已經在大華人區中成為庸俗化、民粹化、政治綜藝化的代名。

    在這樣的背景中,我們走到了二○○四年三月二十日的總統大選。像拙劣的警匪片:莫名的槍響、離譜的公安、詭異的醫療;像三流的肥皂劇:控訴不公又提不出證據、要求正義又提不出主張、召喚了群眾又不知如何向群眾負責;像不忍看的鬧劇:總統的肚皮公開展示,彷彿肉攤上等待衛生檢查的一堆肉。

    這是親痛仇快的一幕:對民主本來就敵視的人,用台灣民主的走調來證明民主的不可行。北京的高官以盛氣凌人的天朝姿態指著香港人說香港人「不夠成熟」,不能實施民主普選。對民主抱著憧憬而希望以台灣民主的成功來做他山之石的人,陷入焦慮。一位南京的年輕學者來信說,「台灣的亂象動搖了全世界華人對民主制度的期許和信心。也許這是民主必修的課程,但是如果學費太昂貴,會使想註冊的人望而卻步,而部分註了冊的人則可能決定退學。一次大戰後義大利的無政府狀態導致了莫索里尼和法西斯的上台。如果類似的悲劇在台灣上演,將不僅僅是台灣的悲哀,也是全中國人的悲哀。」

    我們,究竟能不能為台灣民主的「荒腔走板」辯護?在「警匪肥皂鬧劇」裡,可不可能讀出深沉的理性和文明的努力?

    尋找核心價值的必要

    假設你在一條黑暗的街道上,一扇窗裡突然亮了燈。你看見窗格裡的人在吃飯喝酒談笑,影像分明。但是,你看不見,也不可能知道,一離開那小小窗格,那一家子人做什麼說什麼。你的視角,就鎖在那燈光所在的一方小格子裡。

    華人世界看台灣民主,往往也在鎂光燈照亮的一小方格內。在那方格裡,我們看見陳水扁舉著拳頭嘶吼,看見連宋趴下來親吻泥土,看見立法委員帶頭衝法院,看見打架、流血、絕食。在那一小方格內,我們聽見「消滅外來政權殘餘勢力」、「為台灣人民擋風、擋雨、擋子彈」、「衝進總統府」等等充滿煽動煽情、與民主的理性精神背道而馳的聲嘶力竭。

    可是,你不能不知道:窗格後面,有你看不見的縱深和廣度。

    縱深之一:為什麼美國的兩黨政治可以那樣平靜地政權交替,勝敗都等四年一決;台灣卻有如身家性命的孤注一擲?是華人文化裡缺乏理性嗎?

    不,是階段的不同。美國的民主制度有兩百年的實踐經驗,今天兩黨之爭只是政策之爭,屬於執政的技術層面。台灣民主,從解嚴的一九八七算起,只有短短十七年。兩黨所爭,不是政策,而是核心價值之爭,屬於文化認同、安身立命的靈魂層面。為技術或為靈魂而爭,意義不同,激烈程度當然不同。別忘了,美國為了對於奴隸制度的認知差異,是打了仗、流了血的。奴隸制度,牽涉到自由和人權的核心價值認定;為了核心價值,人,是可以義無反顧的。

    凡是從專制統治解放出來的社會,在獨裁者或殖民者走了以後,會有一種迫切的需要,需要重新面對被扭曲、被偽造的歷史,用自己的眼睛徹底找出真實的自己。殖民的日本、威權的國民黨、集權的共產黨;文化的日本、文化的中華民國、文化的古老中國──三股文化的影響與政治的籠罩,還有被稀釋掉了的非漢族原住民的影子,糾纏在台灣的深層意識中。未來怎麼走取決於過去怎麼解釋,那麼過去怎麼解釋?不同來歷的台灣人──福佬人、客家人、原住民、外省人,因為集體經驗不同,痛點不同,感情的投射方向不同,對於「台灣應該是什麼」因此有截然不同的認知。這些不同的認知必須經過長期的交鋒摩擦之後,才能得出共識,也就是一組共同的核心價值;沒有共同的核心價值,就沒有公民社會。

    如果你知道,尋找、建立共同的核心價值是任何民主必經的首要過程;如果你知道,台灣人在經過五十年日本殖民、四十年軍事戒嚴,而此刻還面對強權的國際封鎖和飛彈的威脅,這是第一次有機會試圖「把自己理清楚」;如果你知道,在壓抑了一百多年之後,自由第一次來到,而且只有短短的十七年,十七年中沒有軍事政變、沒有流血暴動、沒有強人獨裁……,你會怎麼說呢?

    你在鎂光燈小方格裡看見警察的盾牌和受傷的人民,但是你看不見的縱深是:五十萬人上廣場,心中怒火狂燒,可是行為理性溫和,秩序井然,對於民主真相的要求,卻又堅定不移。另外可能也有五十萬人,對廣場上的認知完全相反,但是忍耐地留在家中,不衝上街去叫囂對抗。三月二十七日可以說是台灣「新公民運動」的開啟。更何況,選舉的爭議翻天覆地,人們血脈賁張,但是最終還是訴諸司法;我們沒有看見暴民,沒有坦克,沒有街頭的火焰沖天。

    是的,在權力爭奪的卑鄙齷齪中,我仍然看見深沉的理性和文明的努力。

    民主在生活裡

    在那一小方格裡,很多人以為:那就是民主了,選舉投票、國會爭執、萬人抗議,很聳動,很刺激。你或許羨慕它:我們,門兒都沒有。你或許排斥它:太亂。

    可是我想告訴你,不,那不是真正的民主所在。民主真正的意義,在那小窗格以外,無形地溶在生活點滴裡。

    是民主,使台灣變了。政府機構、軍事單位從長期霸佔的都市核心撤走;庶民歷史重要,因此歷史街區得到保存;族群意識高漲,弱勢的權力──不論是語言文字還是宗教信仰,得到平等保障;市民參與政府決策,因此城市的改造由市民意願主導。如果說,民主政府的效率低,是的,那是因為政府必須停下腳步來聽人民說話,很費時間。可是,你要一個肯花時間來聽你說話的政府呢,還是一個招呼都不打就可以從你身上快速碾過的政府呢?

    民主,就是手上有一本護照,隨時可以出國,不怕政府刁難;民主就是養了孩子知道他們可以憑自己本事上大學,不需要有特權;民主就是發表了任何意見不怕有人秋後算帳;民主就是權利被侵犯的時候可以理直氣壯地討回,不管你是什麼階級什麼身分;民主就是,不必效忠任何黨,不必討好任何人,也可以堂堂正正地過日子;民主就是到處有書店,沒有任何禁書而且讀書人寫書人到處都是;民主就是打開電視不必忍受主播道德凜然地說謊;民主就是不必為了保護孩子而訓練他從小習慣謊言;民主就是享受各種自由而且知道那自由不會突然被拿走,因為它不是賜予的。

    民主並非只是選舉投票,它是生活方式,是思維方式,是你每天呼吸的空氣、舉手投足的修養,個人迴轉的空間。這,在小方格窗裡是看不到的。所以如果你對小方格裡的混亂失望,不要忘記,真正的民主在生活裡,在方格以外的縱深和廣度裡。

    被「綁架」的感覺

    我無意說,台灣的民主很成熟。不,它很幼稚,充滿缺陷,因為它先天不足。

    國民黨當權時,我曾經覺得自己是「被綁架的人民」。蔣介石的獨裁使我在西方留學時,覺得抬不起頭來。他沒有我的背書,卻對全世界代表了我。

    當時並沒有想到,有了民主之後,我仍然是個「被綁架的人民」。四年來,陳水扁以鞏固政權的手段來治理國家,以對抗中國的操弄來鞏固政權,以族群對立的情緒來凝聚選票,件件都違背我這個公民對民主原則的認知,但是他,對全世界代表了我。

    被政客「綁架」的感覺,不好受。

    可是,讓我們把事情理清楚:

    陳水扁的確是操弄了「中國妖魔牌」而贏得權力,但是他有民意支持;不管怎麼驗票,比四年前多出一百五十萬人投票給他。在指責他玩弄民粹的同時,我們可能不該忘記了根本的問題所在:中國本身的極權統治、中共對台灣的武力威脅和國際壓迫,是台灣人真正的痛苦來源。這種痛苦越深,陳水扁的操弄空間越大。政績可以一塌糊塗,誠信可以疑雲重重,政策可以出爾反爾,國家發展可以長期原地踏步,但是因為有中共極權的威脅在,人民覺得就必須團結在他的羽翼之下,同仇敵愾。對政績、誠信、政策的質疑,對民主程序正義的堅持,都可以被當作「賣國」標售,因為中共的威脅,實實在在,就在眼前。

    使我被陳水扁成功「綁架」的,是中國集權政體對台灣民主的威脅。

    戴著防毒面具跳舞

    台灣的民主,就在這樣變形扭曲的結構裡想要長得正長得直,像戴著防毒面具跳舞,像穿著防彈衣游泳,像綁著腳鍊賽跑;而你說,十七年太長?台灣民主是個「國際笑話」?

    我說,十七年太短;我說,台灣的民主不是「國際笑話」,打擊它的極權統治才是。我說,台灣人很了不起。

    二○○四年的大選,是民主退步嗎?或許,因為多年來不曾被懷疑的選舉機制在操弄下倒退到原點,被嚴重懷疑。但是誰說民主的進程是一條直線呢?它其實更像曲折的之字,進一步退兩步,退一步進兩步。進退轉折之間,走勢向前,就是進步。二○○四年的台灣,我們看見國親兩黨的挫敗。但是在野黨,如果沒有熱情理想、沒有革新衝勁,因而消滅,難道不是民主的進步?執政黨,以最不光彩的姿態在抗議聲中上台,因而被迫謙虛懷柔,難道不也是一種獲得?

    這些日子,台灣人心情確實沉重。在強人的陰影下生活過,他們太清楚自由多麼脆弱。現在新強人陳水扁出現在歷史的舞台上,歷史的悲情、族群的撕裂、中共的威脅,所有的政治武器全都耍過了,接下來的考驗嚴酷無比:悲情可以奪權,如何執政?族群撕裂可以煽情,如何癒合?與中國的關係,完全失去信任,如何對話?面對半國人民的敵視,何以治國?

    民主,其實就是維持清醒,不間歇的與強權的角力。對台灣人今後最大的挑戰是:國民黨作為反對黨一敗塗地,反對的勢力如何重整?知識分子又怎麼找到位置,重建反對力量?理性、寬容、有知識有定見的公民,如何從草根培養?

    台灣人不需要華人的鼓掌,但是他需要鼓勵,更需要理解。在四十年的軍事戒嚴下生活,在五百枚飛彈的瞄準下思想,面對新的強人上台,還要回頭去研究德國的一九三三和義大利的一九二二,台灣人在民主的進程上從無到有,從有到深沉,沒有勇氣,沒有毅力,是做不到的。華人世界,請你拍拍台灣人的肩膀,給他一點默默的溫暖,同時,深思你自己的處境,讓我們彼此扶持吧。

    (龍應台,作家,文化評論者,首任台北市文化局局長,現於香港城市大學中文系擔任客座教授。電子郵件信箱:ytlung@cityu.edu.hk。本文在中國大陸、新加坡、吉隆坡、香港、台北同步刊出。)

 
   
2004.04.15 中國時報

生不逢時的抗爭

楊維敏

    選後藍軍持續抗爭、內訌,綠營卻已開始論功行賞、安排人事與準備立委選舉,未來四年的執政團隊形將就緒。藍軍要真相、拚公道的訴求,不能說不對,只是,以目前台灣的社會氣氛與政治情勢,街頭抗爭能有多少戰果,是一個大問號。

    選前,藍營最大規模的造勢活動是三一三大遊行,在那場聲勢浩大的遊行中,「換總統,救台灣」的口號令參與者感到總算要出頭天的機會與歡樂。選後,三二七凱達格蘭大道上「拚公道,要真相」的靜坐抗爭,雖然有北中南五十萬人參與,但執政黨不回應、以拖待變的態度愈來愈明顯,抗爭能達到什麼效果,誰也沒把握。四一○以暴力流血收場,今後藍軍要再發起街頭抗爭、繼續走群眾路線的話,是否還有號召力,更不樂觀。

    綠營是選舉高手,更是台灣街頭抗爭的始作俑者,不論是藍軍有組織的抗爭,或是中正紀念堂幾乎稱不上「學運」的學生靜坐,民進黨怎麼會看在眼裡?何況廣場上人丁寥落的靜坐正不知何以為繼中,總統府已經另外搞出一個座談會,總統主持、部長列席,場面盛大。兩相對照,令人無限感慨。

    藍軍以及其支持者的困境在於,當年民進黨還是在野黨的時候,一波又一波令人驚心動魄的抗爭行動,已經把人民搞怕了,一聽到有暴力抗爭,馬上招來譴責。更何況,藍軍的支持者多是所謂的都會中產階級,即使上街頭遊行,其中多的是打扮得美美的、肩揹名牌皮包的美眉或是手牽名種狗狗的大男生,這種支持者成分,怎麼搞街頭運動?

    要靠學生吧,韓國學運的剽悍,台灣根本不可能,靜坐者得不到回應,和執政者一起吃便當者,實問虛答,還要開國是青年會議。口號多到喊不完,沒一個具體行動,有用嗎?

    藍軍面對的敵人是得理不饒人、沒理也可能要硬拗三分;四年來即使是少數執政,姿態都已經高到不行,如今即使只多出○.二二%選票,但就是過半數當選,藍軍質疑因大選疑雲產生的執政正當性聲浪再高,政權在人家手裡,能奈他何?

    搞暴力,全民唾棄;搞和平抗爭,對手根本不放在眼裡。文場、武場都討不了便宜,冷不防還有幾個倒采噓聲。藍軍要如何維持住自己的場子和人氣於不墜呢?也許還是那句老話,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。年底立委選舉才是藍軍討回公道的戰場,當對手已經揚言要割喉割到斷頭,藍營內部卻還在自己吵架吵到「騷聲」,勝負就是在這種時候種下因果的。

 

   
2004.04.20 中時晚報

國民黨的危機

中晚社評

    國民黨選後的檢討裡,聽不見深切的自我批判,反而只有互相推託的聲音。主帥連戰未下,說是驗票未結束。而負責輔選的內部人事更動,卻已經開始。宋還在為四一○批評馬,而王還在扮演「圓融聰明」。一團言語糾纏,卻未曾想到:到底國親出了什麼問題?

    國親首應看見的是:為什麼廣場上的群眾,高舉國旗,捍衛中華民國?他們的焦慮是什麼?他們要的是什麼?國親二黨有回應這個願望嗎?當民進黨以台獨論述,以公投戰略凝聚焦點的時候,國民黨提出過什麼論述?國民黨有任何中心思想,來說服民眾跟隨嗎?或者,只是學舌的跟著喊「本土」,失去自我的形象?是民眾用自己的方式,為了拒絕陳水扁而投票?還是真的支持連宋?國親真的以為這是一場微小失敗的選戰,而不考慮陳水扁增加一百五十萬票的事實嗎?台灣社會所希望的,是什麼?國親的這一次訴求為什麼不被民眾所了解?是不是與社會有脫節?

    這一切未被認真檢討,不從根本上反省,還在上演人事鬥爭的宮廷戲碼,並且爭議馬、王問題,也難怪社會批判的聲音再起。

    看民進黨吧。整個團隊已經由中生代取代。包括陳水扁之後可能的人選,以及民進黨內現在的決策階層,都已經非常年輕化。而在國民黨內,居然五十幾歲的智庫人員,還是新生代哩!就算人才再多,但在內部的消耗下,在老人政治的風氣裡,如何應付二十一世紀的選戰?

    國民黨非大改革不可。把世代交替當成權力鬥爭也罷,當成再造新生也罷。總之,這是大勢所趨。國民黨不改革,只有等著泡沫化了。

 

   
國族認同

王榮霖 報告時間:2004/04/20 15:53:18

為了如何愛台灣,民進黨大老沈富雄準備邀黨內同志辯論,為了誰應替藍軍敗選負責,吳三桂之說甚囂塵上、呼之欲出,而文茜小妹大則成為這波茶壺風暴的核心---儘管大選爭議未了,藍軍卻內訌加劇,相對地,綠軍則趁勝追擊,鎖定520扁呂就職大典,以網路流言緊咬藍軍準備「背叛國家」?!面對藍綠氣勢的消長,陳萬水意在言外地說:世間本無事,媒體惹塵埃;難道媒體又錯了?

扁:一中是一個神話

自從發表愛台灣論後,一再遭到黨內外同志圍剿的沈富雄,嘴巴說氣餒,但本尊卻頻上媒體嬉笑怒罵,今天甚至把頭髮刻意染成烏黑亮麗,一幅不服輸、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,不過,沈大老在進一步付諸行動前,也許應聽聽陳水扁總統今天有關「國族認同」的談話:繼打完2004年的割喉大戰後,接下去的可能是一場割心的國族認同大戰。

「天縱英明」的阿扁總統,今天變身為歷史學家,他在接見「一中帝國大夢」的作者譚若思時,借譚若思的口,淋漓盡致地把台灣人與國族認同,中共與中國作了巧妙地融合及切割,他說:

---2300萬台灣人民的國族認同,這4年來一直有很大的變化,自認為台灣人的比例,現在已經高達50%以上;

---什麼叫做「一中」?為什麼叫做「帝國」?為什麼將中共政權叫做帝國?在書上(「一中帝國大夢」)有提到,帝國與現在國家最大的不同,帝國的誕生是基於武力,現代國家完全植基於住民的同意,所以中共政權只不過是中國傳統專制帝國政權的翻版,在中國歷史上一再有朝代的更迭,所以中共政權作為一個傳統專制帝國一定會有覆亡的一天。

---(書中特別提到)一中是一個神話,是一個政治神話;

---所謂的「中國」這樣的一個概念,是在晚清才出現,不是真的5千年的歷史都是中國的概念。

在詮釋一中神話及中國概念時,陳水扁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,上面寫著「福建省詔安縣太平鎮白葉村 2000年5月18日晚上 民視異言堂(高人傑) 羅宗勝5月9日」,陳水扁說,他一直把這張寫有祖籍的紙條放在口袋裡面,以示他一向不敢忘本,但是絕對不影響他作為台灣這一塊土地主人的一分子,他以作為台灣人為榮為傲。

中共不等於中國

台灣人以台灣人為榮為傲,這應該不會是問題,就像上海人以上海人為傲,宜蘭人以宜蘭人為傲一樣,但如果有宜蘭人說他也以中國人為榮為傲時,這會不會有問題?有這種認知的人不少,但這種認知,在新一波的台灣國族認同下,被批為不愛台灣的風險已漸漸增高,而在去中國化及本土化的政治氛圍下,由政治面操作對於宗族及文化的進一步切割,也已隨波而來。問題的根本是:什麼是國族認同?當阿扁一手推動台灣人的國族認同時,另一手則摸著口袋中的「福建省詔安縣太平鎮白葉村」紙條,他到底想傳達什麼訊息?

再來重溫一下龍應台的文章,她在《城市文化 另一種專業》我看台灣的「文化精神分裂症」 五十年來家國一文指出:

---中共不等於中國,「本土化」不等於「去中國化」 ;

---國民黨令我們反感,共產黨使我們厭惡,但是,國民黨加上共產黨並不等於中國。兩個黨不到百年,中國卻有五千年的歷史。你不能把百年的細微泡沫當作五千年的深水大河。給我們帶來巨大威脅的中共,也不等於中國。他只是中國一個暫時的管理員,充其量是將來的史書上一個小號字體的備註。

---對於中國,共產黨是百分之百的「外來政黨」。我們怎麼能夠只看見中國的強權,看不見中國的弱勢;只看見中國的國家機器,看不見那絞在機器裡流血流淚的人;只看見中共,看不見中國;只看見他虛假造作的政治,看不見他深邃綿密的文化與歷史?我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頭腦簡單了?

「中共不等於中國」?!這是超越政治的文化及歷史情懷,政治人物不是不理解,只是政客只是要他們想要的,為了達成目地,會不惜手段,甚至扭曲歷史。

天地之常經 古今之通誼

阿扁雖貴為總統,但在面對歷史時,似乎應該更謙卑自抑,避免落入以政治化需求去詮釋歷史,因此,阿扁總統今天指出,「所謂的「中國」這樣的一個概念,是在晚清才出現,不是真的5千年的歷史都是中國的概念」的說法,值得商榷;「中國」一詞何時出現,史書中儘可詳查,但「中國」這樣的一個概念,似乎不是晚清才出現,建議阿扁總統可參閱史學家黃仁宇的著作《赫遜河畔談中國歷史》,書中談到公元前後90年間對於形成中國大一統概念的關鍵。

主要關鍵是漢武帝用董仲舒的建議,罷斥百家,獨尊儒術,而董仲舒的尊儒,並不是以尊儒為目的,而是樹立一種統一帝國的正規思想;國家一統利弊得失暫且不談,但千百年中國分分合合,這種概念卻影響迄今,近二千年前,董仲舒對漢武帝說:

《春秋》大一統者,天地之常經,古今之通誼也。今師異道,人異論,百家殊方,指異不同,是以上亡以持一統,法制數變,下不知所守。臣愚以為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朮者,皆絕其道,勿使并進。邪辟之說滅息,然后紀統可一而法度可明,民知所從矣。

   
精明的犯錯

◎胡迭  (20040506)

   近來詐騙手段翻新,讓人防不勝防,高學歷者在歹徒眼中也只是一頭未見世面小綿羊而已。有人曾經提議要以「置入性行銷」的手段,透過最近流行的社會寫實連續劇讓民眾更了解詐騙手段;也就是在類似「霹靂火」、「天地有情」或「日正當中」這些戲劇裏,安排現實生活常出現的詐騙手段,藉此提醒社會大眾要小心。

    其實,全能的人並非是團體中最受欣賞的,反倒是精明中帶有小缺點的人,擁有最佳人際關係;精明者的小錯誤,使一般人認為他一樣也是有犯錯的缺點,不會因為自己不如人而感到不安。這種稱為「仰巴腳效應」的理論常被運用在政治運作上,當然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;某人自開玩笑說昨天一個不小心闖紅燈被警察開紅單,對手會說他連最基本的守法精神都沒有。精明的政治人當然知道這個玩笑說出,就一定會有人跳出來開罵,可是他還是要說出來,因為他想告訴大家,自己和尋常老百姓一樣也會犯錯。至於對手怎麼渲染,那不要緊,畢竟是小事,聳聳肩就沒事了。

   「空城計」裏,孔明大開城門,看似以疑兵之計讓司馬懿退兵,其實司馬懿知道城內無兵,看孔明將城門大開,知悉他另有暗示,略微考慮一下之後就宣佈退兵。這個空城之計是孔明留給司馬懿的一步退路;司馬懿若執意進兵,那孔明必死,三國鼎立之勢亦破,不久連同司馬懿也沒得混,因為他還沒鞏固權勢,倒不如小敗一場,還比較划得來。

    古代流傳至今的「三十六計」早已不堪使用,「計三十六計」才算是現代版的「詐術大全」。

   
國親,從此幸福快樂的日子

黃哲斌 報告時間:2004/05/18 15:37:04

才罵過黨內「軟腳蝦」,連戰立刻抖出另一個包袱:國親合併,親民黨是「消滅公司」,國民黨是「存續公司」,消息一出,親民黨立委有異見,國民黨內更是炮聲四起。

親民黨立委要求拋棄「一中(一個中國國民黨)原則」,以對等談判,共創嶄新政黨;國民黨被視為本土指標股的徐中雄、陳宏昌,一個要求「黨員公投,且連宋不再當領導」,一個更罵是「拿毒藥當補藥」,兩個泛藍政黨想進洞房,恐怕還得經過兩大家子的痛苦磨合。

當然,泛綠也少不了抓住賤嘴的機會,民進黨畢竟是執政黨,總算含蓄些,說是「連戰飲鴆止渴,宋班師回朝當主席」;台聯就更露骨說「一對新夫婦、兩個老傢伙,三腳難成行,死期已不遠」。

看這一大坨嘈嘈鬧鬧,好似把紅樓夢的十二金釵全湊個齊;其實,若能形成健全的兩黨政治,對台灣政局絕非壞事,問題就在於,國親合並非源自理想、理念的強烈聚合,而是因外界強大的壓力,包括泛藍選民的期待、政治版圖的明顯消長,再加上連宋個人的政治生涯危機,才讓這樁看似「不可能的任務」露出曙光。

連戰開了口求了婚,兩家族的拉扯算計才剛開始,無論是親民黨立委,或是國民黨本土派戰將,個個都不是好相與,兩方推擠,一是爭年底立委籌碼,二是搶奪路線論述。吊詭的是,明著看,連戰的意志主導國親合併的成敗;暗地裡,卻是宋楚瑜與李登輝因素,左右拉扯這起跨黨派婚事

至於王金平與馬英九,因著個性與戰略角色,毋寧將站在被動的角落處,蓄勢靜觀。國親併不併得成?宋楚瑜會落在哪個位置?勢將擾動泛藍未來的戰鬥隊形。

在此同時,陳總統的五二○演說即將登場,他會靠向辜寬敏、李鴻禧那一端?還是吳乃仁、柏楊那一端(或者說,美國意願的那一端)?屆時即將分曉,中共的壓力顯然無日無之,總統府放話:「五二○講稿,跟對岸溝通過了」,卻傳來中共即將祭出「統一法」觸霉頭,兩岸的險峻,恐怕不只阿輝伯一句「會叫的狗不會咬」那麼輕鬆愉快。

不過,我最好奇的是,阿扁是否還記得,四年前他發表「四不一沒有」就職演說之際,民意支持度曾超過八成?

 

   
轉載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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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心而論﹑就事論事。
之所以貼出本文,是因有感於有些人政黨輪替後,似乎覺得政府已不是他們的政府,國家也不是他們的國家了。
  元旦升旗,原本口口聲聲愛國護旗的那些人已不再出現,選舉一到,竟然和總統府升旗典禮拚場。一些人甚至在納莉颱風過後,不願再捐款給政府機構;有些人連中央氣象局的氣象預測也不相信了。320公投是台灣向全世界發聲最好的機會,可是泛統派卻寧可和對岸中國聯手反對,百般阻撓,甚至不惜以暴動威脅國人。這些現象讓人看在眼裡﹑聽進耳朵,卻痛在心裡。
  不管政黨如何輪替,政府運作依舊﹑專業人員沒變,換的只是內閣政務管及國營事業負責人,可是泛藍卻老是因而質疑政府不重視專業,不知他們從何說起?他們總認為傳統官僚才是所謂“專業”。殊不知國營事業不到二年,中鋼﹑台糖﹑台鹽即轉虧為盈,皆因政黨輪替後國營事業負責人注入新血﹑改變經營策略,以及原有專業人員的努力朝著企業總目標,才有今日的成果。
  從小至今中華民國一直是我心中的最愛;青天白地紅的國旗依然是世界上最美麗最莊嚴的國旗;中華民國政府一樣是我最堅強的靠山。政黨輪替前對新政府也有些擔心,果然,四年來敗選的一方權力沒有了之後,連政府好像也不是他們的政府,台灣也不是他們的台灣,而是一中屋頂下的地毯,坐視中國蹧蹋還不打緊,還和中國一唱一和﹑無所不用其極的的打擊政府,他們的立場和對岸中國更為接近。他們在國會聯合次要敵人構成所謂的“多數”,以拉扯政府績效當其政唱衰台灣的政治籌碼。在政治惡鬥下,再怎麼荒誕無稽的事,諸如美鈔案﹑舔耳說﹑紙條案﹑監聽案﹑水餃說﹑獻金案...,,政客們無所不用其極的捏造事實,透過立法院﹑媒體擴大喧染,連通緝中的首惡為報復政府掃除黑金所放的話,泛統政客不避諱黑金復辟的顧忌,卻反而呼應那個通緝首惡,要受害者舉證釐清,幾近瘋狂的對中央政府作無情的打擊。他們同目的和對岸中國都在扯爛台灣政府,為中國在台建立政權舖路。四年了,泛統派鬧也該鬧夠了,不要不相信自己的總統,卻相信一個債留台灣上千億卻逃向中國投資的通緝首惡,該還給台灣一個安定﹑團結的社會了吧!
  四年來,不管天然或人為災害,只要有災難,不管大小,他們總狠心的以災難當政治舞台。他們曾是執政過的一份子,對受害者應施予慈悲關懷﹑對面臨困境的邊緣人應多以正面的鼓舞﹑引導他們走向光明面,可是他們卻反而把一切責任撇開﹑把一切怪罪給阿扁總統,幫那些邊緣人的負面行為找出堂皇的藉口。在媒體廣告﹑造勢場合﹑電視辯論會,都是如此。
  世事本無常,人生的過程總難免遇到挫折﹑懊惱,這個時候往往一念之間決定您要走向光明或黑暗。記得有一次聽到聖嚴法師演講,他說,碰到再怎麼大的災難,先感覺看看還能不能呼吸,只要有一口氣就有無限的希望。讓我們沈重的呼籲連宋,世界上包括台灣,沒有幾個人像你們能幸運的出生於權貴,又有貴人一路提抜,讓你們的官運一路亨通。更沒有幾個人能夠二歲就擁有連片農地,幾乎是世界奇蹟。大多數的人一路走來都是跌跌撞撞,克服種種逆境才有今天,對於未來的遭遇,又有誰能預知?或許您完全沒有這些經驗,不知如何安撫﹑引導那些遭受逆境的人,但你們當官數十年有的是幕僚,可以請教他們呀?難道那幕僚以前都在吃飯睡覺而已嗎?還是跟你們一樣換了位置就換了腦袋?為何四年來只會煽火,而看不到正面的呼籲?你們有沒有智慧引導青年人克服逆境﹑迎向光明的未來?只聽到好像只要你們當選,一切症頭就好離離啊啦!
  執政黨應是提供政府人才的機器,如果做不好,人民只好把這部機器換下來。如果政府做得好,人民就應繼續支持執政黨連任。至於好不好,至少讓這部機器運轉看看才知道呀。運轉到約定的期間,看要繼續運轉還是汰舊換新,由大家共同決定。可是,四年來我們看泛統派對這部新機器卻一天到晚要把它拆下來,搞得連熱溫的機會都沒有,如何要它運轉得好?如果政黨只能輪替一次,民主當然就不可貴,可是如果為輪替而輪替只會帶來更大政治災難。如果做不好,當然要換人。可是如果為換人而換人,豈不把當總統如兒戲?到時候若換了一個喪失了國家概念的人,對國家主權不堅持,說國家主權有爭議,要擱置國家主權爭議,則讓人不知身處哪一國?那豈不感到軀體如浮萍﹑心靈如無頭螥蠅?國家大政若由連宋以當官數十年的舊觀念復辟,擺脫不了舊枷鎖,誠如宋先生四年前的名言,連戰當總統,台灣爛四年。
  連戰的祖父曾說:”余台灣人也,能操台灣之語而不能書台語之字﹑且不能明台語之義,余深自愧。”。連先生在美國卻聲稱自己以身為純種中國人為榮。任人皆知,大多數台灣人有唐山公無唐山媽,亦即混有一半的原住民血統,純種中國人之說完全忽視原住民祖先。除非連戰歷代祖先都鄙視台灣人而不願和台灣人結婚,否則哪來純種中國人?還不是為了騙戰後新移民旳選票。相信他不會愚蠢到不知道那些新移民支持連宋配,其實是寄望於宋先生選後操弄政局,甚至伺機扶正。而考試院那麼多種﹑那麼多次考試,只有一次考一題需明台語之義,考試院亦早已提補救措施,卻被連戰藉機大肆批判,一提再提,事隔多月到電視辯論會還在提,挑撥離間,撕裂族群的意圖極為明顯。由以上兩件事,對照連戰的祖父曾說的話,不知連戰是否感到自己因叛祖滅義而羞愧?
  2000年敗選而無法當總統,應是連宋這一生最大的挫折,心裡面的不甘心和痛苦,從四年來他們的表現,大家都很清楚。連先生很想當總統,其實宋先生比連先生更想當總統,由選舉公報中宋強調兩次選舉得票數及得票率可驗證。兩個人疾聲呼叫換總統救台灣,權力慾表露無遺。鄰近國家相繼發生總統在任內被罷黜而造成國家動亂的事,台灣人不可不慎思。萬一連宋不幸當選,以連先生的智商鬥得過宋先生嗎?由四年前兩人得票比率懸殊就可知道答案。而四年前宋先生36%竟然屈居連先生23%的副手,這樣的角色錯置,宋楚瑜會心甘嗎?會情願嗎?宋先生等得了四年嗎?這當中已充滿著動亂的變數。萬一連宋不幸當選,才是連宋肉搏戰的開始,宋先生勢必再大喊換總統救台灣,引發政治動亂,那真是您我的不幸。

連宋純種中國人認為公投違法?是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法律嗎?
中華人民共和國不斷聲稱台灣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而且已佈署將近500顆飛彈瞄準台灣,此數字仍不斷增加中。我國主權明顯遭受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外力威脅,陳總統乃依據中華民國立法院通過的全國性公民投票法第17條,提案請中華民國行政院討論公投,一切進程都依據中華民國法律進行公投。而連戰卻說320公投違法﹑馬英九更說扁320公投是現行犯,連戰跟著宋楚瑜擺明不領公投票。他們是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,認定公投違法嗎?他們想替中華人共和國逮捕中華民國總統回北京邀功嗎?其實他們想跟中華人民共和國一樣反對台灣人民當家作主﹑反對台灣舉行公投罷了!面對中華人民共和國蠻橫的打壓,甚至對台佈署數百顆飛彈,連宋連不認為我國國家主權遭受外力威脅,連一聲抗議也沒有,反而認為此次公投違法,而頑固的和中華人民共和國聯手反對公投。
中華人民共和國對我國各方面的打壓,全國人民都感同身受,難道連宋不知道嗎?還是因純種中國人的意識形態作祟,而和中華人民共和國一樣認為維護中國對台主權,對台動武只不過是一中架構﹑一中屋頂下的國家內政而不是外力威脅?

人民對連宋唯一的期待是,敗選後不搞暴動﹑不搞罷免﹑不搞工潮﹑不搞學運。
  現在國家最大問題不是因少數黨總統以未過半席次組閣,而是舊憲法造成造成國家認同錯亂,再加上敗選者缺乏民主素養,頻頻拉扯新政府,以唱衰台灣為政局,並透過民代﹑媒體成天造謠生非,唯恐台灣不亂,才造成政局動盪不安。
在野黨完全忘了,在五權憲法架構中,行政﹑立法﹑司法﹑考試監察都是治權機關。在野黨居多的立法院為反對而反,以搞壞政府績效為政治籌碼,難道不應負相關責任嗎?

  很慶幸的,四年來我們感受到的是,雖然新政府面對中國及在野勢力聯手嚴酷的打擊,仍然努力不懈的要剷除50幾年來的沈痾竭﹑盡心力的拚經濟﹑處心積慮的的要建立合理化的制度,希望把國家好好的建設﹑用心良苦的拓展外交希望增強台灣在國際的能見度﹑頻頻對中國釋出善意,希望確保台海安全和隱定。
  我們看,二高全線接通前,在野黨危言聳聽的說啥配套措施都沒做,行車有多危險,如今,經過春節車潮嚴格的考驗至今,一路順暢,既舒服又順暢。若是泛藍執政,不知要追加幾倍預算才行得通。
  我們看,北宜高,國民黨卡了幾部大約翰在那裡,拖了10幾年打不通的雪山遂道,新政府兩年就打通了。
  我們看,台灣高鐵工程多麼順暢,完工後讓台灣交通動脈更為活絡。
  我們看,四年前不斷傳農﹑漁會﹑信用合作社發生擠兌,深怕一生積蓄被幾理監事捲走了,害一些國營銀行﹑合作金庫必須輸運一堆堆的錢山到場坐鎮,如今這種現象都不存在了。
  我們看,幾年前盛傳縱貫線上的縣市議長一字排開多為大哥當家,如今這種現象已經沒有了。
  我們看,幾年前老農津貼每逢選舉即放寬條件,選舉一過就一大堆排富條款都出籠,連利息超過27萬都列入排富之列。四年來,老農津貼穩的發出,對老榮民的照也絲毫未減。這樣福利均霑的措施,遠比只照顧特殊族群的政策更能完美,不是嗎?
  我們看,以前學生中午到行政單位找人,不是沒人理,就是關門熄燈。現在學生可利用中午時間到行政單位洽公,不會擔誤上課時間。新政府對學生細微的照顧,已經明顯的改善許多。
  我們看,各社區發展已注入當地社區文化,而辦得有聲有色,社區幹部已不是傳統的政治樁腳,而是社區活動的生力軍。社區活動的經費依計畫撥給,而不是傳統的打銷預算或依人脈爭取。
  我們看,四年來網路蓬勃發展,已深入絕大部分的家庭,各個村里辦公室也都有專屬網頁,電子化的政府已成形。
我們看,四年前的公務員真悲哀,擠破頭才考上國家考試,升遷商調還必需四處請託﹑甚至提錢去講。現在公務員出缺全都上網公告,資訊公開透明,用人公正唯才。
  我們看,雖然面臨SARS以及幾次颱風嚴重衝擊,根據瑞士國際管理學院(IMD)於5月14日發布2003年世界競爭力年報(World Competitiveness Yearbook, 2003),台灣在人口超過2,000萬的30個國家中,總體競爭力排名第6,較2002年的第7名進步1名台,而台灣在WEF全球競爭力亞洲排名中高居第一。
  我們看,台中終於有個設備先進的國際機場,照理講應該也可算是台中縣市長的重要政績,可是基於大選的考量,兩位泛藍首長卻反而低調處理。
  我們看,大高雄地區飲用水長期受污染,數十年來無法解決,新政府配合高雄縣市首長,三年就解決了,現在是全國第一可以生飲的地區。
  以上所列只是我個人感受得到,一時想得起來的四年來的改變。這些大改革﹑大建設的關鍵因素,就在於新府以人民當家作主的角度,以全新的思維積極投入。陳總統所說,春天的燕子已經來了。台灣的經濟景氣不斷傳來佳音,讓打不倒的新政府繼續帶領靭性的台灣人民,克服任何可能的困境;讓負責任的政府繼續除弊興利,讓心地善良的台灣人多做一些好事吧!
   
端午,哇哩咧柯賜海傳奇

黃哲斌 報告時間:2004/06/23 1:19:11

騷亂哀傷的端午,台大老師為救學生,惜作波臣;一名婦女疑因失婚,攜兩子引廢氣自盡;當然有差堪告慰的新聞,北市有群獨居老人,享用一個「情深意粽」的端午,金門水庫的老鼠藥則毒性未發,但在諸多端午的應景新聞裡,最教人看了哎呦哎呦,彷彿吃多了肉粽的生理反應,莫過於柯賜海的屈原行動劇

想研究台灣的媒體文化,千萬別忘了柯董。呂秀蓮常抱怨媒體冷落,甚至暗示是「性別歧視」;曾是鎂光燈寵兒的宋楚瑜,也酸溜溜說「不如去交個女朋友,才上得了新聞」。且看柯賜海一介庶民,背上官司無數,卻一人敵一國,三不五時擠上電視晚餐時段,輕鬆擊敗副總統及前省長。

柯賜海的秘訣天書在哪?為何瞄準「柯賜海現象」,就能循線找到台灣媒體的「阿契里斯腱」?

最初,他以囚禁流浪狗,作為抗議生涯的起點,一整車、一屋子的無辜犬隻,充作他對抗的軍團,氣味則是攻擊的無彈道武器。後來,柯賜海發現這戰法太被動、太無效,於是研發出台灣媒體史上,最具威力的游擊兵器:地方法院的抗議牌。

只見他依附著台灣獨特的SNG文化,凡有重大的開庭、起訴、宣判,柯賜海照表操課,雙手一左一右,隨時插播在電視鏡頭前,隨興佐以鏡頭外的呼喊。此時,媒體是無奈的,被強行置入的,柯董是攝影記者揮之不去的「背後靈」,因此,暗巷圍毆柯董的媒體運動也時有所聞。

去年,逼著法院及檢察署改變內規,強制驅離柯賜海,媒體也相約抵制,他銷聲匿跡了一陣子;直到「話題一姐」許純美崛起,無聊電視台拿她與柯董相比,柯賜海再度復活,儼然成為「新聞視覺系」的開山祖師爺。

此後,柯賜海四處尋找舞台,政治造勢會場、群眾抗議隊伍,他變成最受歡迎的「花絮」,就像戲劇裡的甘草人物,填補了冷硬事件的荒謬角色,讓新聞變得「輕鬆好看」。

近一個月來,為著他被強制執行,也為著參選立委的宣示,他製造了多次新聞學所謂的「假事件」,他拉著鴕鳥到法院、綁著螃蟹到總統府、拎著烏賊到立法院,如今又扮屈原,硬扯著大麥汀陪他下水,以虐待動物作為新聞賣點,報紙等印刷媒體早已厭倦他顧,電視台卻仍照本宣科,為什麼?

因為柯賜海天縱英明,他餵養了電視新聞對「畫面好看」的饑渴,飽足了電子媒體對「奇觀社會」的追求天性,掐緊了「新聞是一種真人實境秀」的市場趨勢,「觀眾要白痴化的娛樂效果,我就給你白痴化的娛樂效果」。柯賜海只是個微小人物,他的長命百歲、永世輪迴,卻暗寓了電視台與觀眾之間,最堅實不可摧的恆久共謀。

世紀初的台灣,現實顯得淒苦而不可信,每當柯賜海或許純美以一種超現實的姿態出現,我們痴狂、不可置信、暗生厭惡卻又自我優越地,嚼食著他們揭幕的一齣齣荒謬劇。

 
當心,江霞來了!

黃哲斌 報告時間:2004/06/26 1:15:05

江霞來了,交接典禮上,大隻砲聲音小了,改口稱「李四端是鎮台之寶」,卻又不忘帶一句「我欣賞的主播是方念華」,言談神色,難免委屈,其實,江霞有什麼錯?媒體用「狂妄江霞,忘形入華視」當頭版標題,確實冤枉了江總經理。

江霞只是江霞,一位資深演員、前台視董事,她立場鮮明、心直口快、滿腦子政治不正確,那是她的個人風格,就像作為一名觀眾,她喜歡方念華甚於李四端,百分之百民主選擇。

那麼,哪裡錯了?一面高喊「媒體中立專業、黨政軍統統退出」,十幾年來彷彿三藏唸佛號,唸得國民黨哀哀叫的反對黨;轉過身來,無視傳播學者反對,照樣拿官股安插媒體人事的權力者,還理直氣壯,專挑親衛隊拜官封神;請了江霞進廟,一瞧捅了馬蜂窩,才忙不迭說,「她扯出來的問題要自己處理」。

處理什麼?江霞又不是敗戰處理投手,聽她的口氣:媒體阻擋她進華視,簡直是「附和中國,恐嚇台灣人」。再熟悉不過的論調,上任第一天,已經讓人分不清她是媒體人,還是政治人。

曾經,我們歷經了可憎的年代,布袋戲被封殺、台語節目被打壓,編劇及演員被推搾進麥卡錫式的罐頭裡醃製、封裝,不管娛樂或新聞,都必須通過意識型態的竹篩,「時代意義與社會教化」是張巨大的密網,一個字一個cut過濾、檢查,我們在睡前閱讀國歌,在國慶時看閱兵呼口號,在偉人逝世時,一整天看黑白兩色的出殯轉播

透過民進黨先行者的努力、媒體監督團體及學者的奔走,有史以來,「政治」與「媒體」出現分家拆夥的可能性,厚臉皮的國民黨不得不典當家產、耍無賴的民進黨大老只好指定接班人,形式上,我們相信,台灣媒體再混再爛,可以不必當政客打手、當意識型態的推銷員。

相對於形象清新、專業能力出眾的徐璐,江霞出線,不僅讓人懷疑民進黨媒體改革的理想,更讓人恍然自雲間跌落,理悟原來「政黨輪替」就像超商加盟換招牌,賣的一樣是涼麵飯糰便當,只不過廣告歌及代言人換了,而已。

面對這樣死抱著中視中廣不放、涎臉愚蠢的在野黨,以及惡形惡狀侵略媒體、無恥善忘的執政黨,身為一名公民,身為一名閱聽人,你能怎麼辦?

 

國民黨之命運
石之瑜

    國民黨之命運並不操在國民黨自己手中,而在親民黨與台聯黨手中。國民黨現在分為黨中央與本土派,黨中央以連戰為首,想援引親民黨加盟,而本土派以王金平為首,則仰賴台聯黨奧援。假如黨中央成功,宋楚瑜可能成為黨主席;假如本土派成功,以經國傳人自居的李登輝便可能成為黨主席

    馬英九居中,他的選擇決定天平擺向。他倒向黨中央,則國親合,卻揭露凸顯了馬英九的身分錯誤;他倒向本土派,則李登輝回籠,則下一個被清算的就是他。怎樣都划不來。他若維持中立,就顯得軟弱無擔當。於是,國民黨最後這張王牌的聰明智慧,就像掉進父子騎驢的困境中,正被消耗殆盡。

    國民黨墮落成烏合之眾,沒人責怪過自己,而都怪選舉不公。其實,就算選舉公平,連戰當選,同樣戲碼一樣上演,因為國民黨沒理念。而這一點,黨人也可以怪是李登輝與陳文茜先後顛覆了國民黨理念。無論如何,黨已無理念,就只能靠權謀。不像陳水扁,因為堅持台獨,沒有派系敢挑戰他,所以儘管權謀層出而拙劣,依舊無往不利。

    理論上國民黨有救。只要連宋一起對自己懺悔,承認過去在重大問題上總是搖搖擺擺,造成國政崩壞,連累國人受苦,現在洗心革面,回歸總理遺囑,回歸憲法,那麼以國民黨本土派的投機性格,就不敢有政黨外遇。這時本土派擋不住國親合於理念,馬英九也解套。

但實踐上做不到,因為懺悔需要先有理念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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